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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更+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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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梨和蔣越瀟面對面杵在門口。

一個處在走廊明亮的光線裏, 一個處在臥室昏暗的黑夜中。

被燈光晃著,梔梨帽子上趴著的小白兔也顯眼起來,尤其小白兔身上還刮著幾根草葉。

蔣越瀟懷疑待在黑暗裏的他看起來稍有弱勢, 伸手開了屋內的燈。

乍亮的光線讓梔梨微瞇了下眼睛, 看清蔣越瀟的長相時, 心裏再次驚嘆,哥哥長得可真好看呀,比屋子裏亮堂堂的燈光還耀眼。

剛回家見到哥哥時,梔梨就覺得這個陌生小哥哥很好看了,但小哥哥臉色太冷了, 梔梨不太敢搭話,但梔梨現在已經敢搭話了!

哥哥姓蔣,肯定和奶奶還有爸爸一樣內斂不愛笑!

於是,梔梨笑盈盈道:“哥哥, 你長得超好看噠,比我見過的任何小朋友都好看!”

糯糯的聲線像是在蜂蜜裏釉了似的, 軟軟甜甜。

蔣越瀟撇撇嘴。

這小孩兒不愧是徐輕盈的孩子, 誇人的話都差不多, 也算是徐輕盈口中唯一的真話了, 畢竟他長得確實很帥。

閃電見兩個小主人都不搭理它, 不甘寂寞地搖著尾巴, 高高地仰起頭, “汪!汪!”

它還挺講究公平。

先朝蔣越瀟汪了一聲,再朝梔梨汪了一聲。

蔣越瀟低頭瞅它,臉色很臭, “傻狗!”

“閃電不傻啦。”自認也是小笨蛋的梔梨, 決定幫小夥伴說話, “它碰見水坑會繞路,碰見扔到高處的球也會叫我和危良哥哥幫它撿,很聰明哦。”

蔣越瀟撇嘴。

它那能叫聰明嗎?分明是潔癖又怕高。

“汪!”閃電確實玩累了,老老實實走進屋,用腦袋蹭了蹭蔣越瀟的褲腿。

蔣越瀟不高興地伸腳扒拉它,它被扒拉開又湊過來蹭,蔣越瀟繼續扒拉,它繼續湊過來蹭。

梔梨看著哥哥和閃電在那玩,眨巴了下眼睛,小鼻子也酸了。

原來哥哥這麽喜歡和閃電玩嗎,即使這樣哥哥還是讓閃電來陪銥嬅我玩,真的一點都不排擠我嘛!

此時此刻,徐夏預知夢的真實性在梔梨心底裏嘩啦啦地塌陷了一大半。

“……”蔣越瀟盯著閃電無語,重新擡頭,發現梔梨還沒走,小表情很酷很冷,“你還有其他事嗎?”

梔梨重重點頭,兩手握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朝蔣越瀟遞過來,眉眼彎彎,“我今天在商場給哥哥買了禮物!”

蔣越瀟也沒認真看盒子上的LOGO,在見到禮物盒子的一剎那,他腦子裏都是那天意外聽見的徐輕盈和別人打電話算計他家錢的話。

“你媽給你的錢?”

“不是。”梔梨搖頭,很誠實道,“爸爸給的卡,能刷好多次!”

爸爸?

爸爸?!

蔣越瀟猛瞪梔梨,瞳孔地震。

你這個小屁孩不僅搶了我的傻狗,還想搶我的爸爸?!

“他給你卡?他為什麽給你卡?”

“為什麽?”梔梨回想早上碰見爸爸的場景,糯聲解釋道,“爸爸給了我卡,然後讓我直接喊他爸爸。”

蔣越瀟:?!!

不可能!那個大冰坨子怎麽可能主動給你卡讓你喊他爸爸?!他真這麽做的話,我這些年豈不是虧大了?!

不管心裏怎麽叫,蔣越瀟臉上冷而又冷,他已經長大了,絕不能讓其他人有機會窺到心思。

“我準備睡覺了。”蔣越瀟冷聲道。

話雖這麽說,他到底也沒當著梔梨的面摔上門。

梔梨擡起小手,“哥哥晚安!好好休息哦!”

蔣越瀟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剛想關門,結果就看見梔梨竟然又蹲了下來。

梔梨揉了揉趴在門邊的閃電的腦袋瓜,聲音輕軟,“閃電也早點睡,明天我上完課就陪你玩球,飛盤也可以!你的那些玩具都放在花房裏啦。”

“汪!”

閃電不僅叫著回應,還伸出毛茸茸的前爪搭上了梔梨的小手。

蔣越瀟全程冷漠圍觀。

他懷疑如果梔梨再說幾句,這條傻狗又會拋下他這個主人轉投梔梨。

“哥哥,我回去啦,明早見!”

蔣越瀟:你趕緊走。

蔣越瀟:你趕緊把傻狗也牽走。

蔣越瀟在心裏吼吼了一堆,但直到梔梨高高興興地離開,他嘴裏也沒蹦出一個字,酷著一張臉,默不作聲地關上門。

門關上。

走廊裏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

蔣越瀟低下頭,冷冷看著閃電,“傻狗。”

閃電仰著頭,呆呆望著蔣越瀟,“汪?”

“你——”蔣越瀟把手裏的禮物盒子放到書架上,騰出手用力地揉閃電身上蓬松的皮毛,徹底揉亂,才不再郁悶了,神清氣爽地拽著閃電往浴室走,“過來洗澡!”

閃電嗷的一聲奔向浴室,不用蔣越瀟發指令就乖乖坐在屬於它的花灑下,巴巴地望著蔣越瀟,等著小主人來給它洗香香。

——

梔梨和徐輕盈住的套臥在三樓,隔壁住的蔣彥恒。回屋前,梔梨往隔壁看了眼,見隔壁臥室還暗著燈。

“媽媽,我回來啦!”

屋子裏的布置比前一晚多了些。

衣櫃掛上了風格不同的童裝,童鞋,小枕頭也帶了花邊,地毯上有十幾個毛絨公仔,小兔子,小倉鼠,小柴犬,還有梔梨特別喜歡的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梔梨剛才回來拿禮物的時候,還想著晚上能一邊抱著一個睡覺,但媽媽說這些毛絨公仔還沒清潔消毒,所以,梔梨只能遺憾地路過它們,跑進屋徑直找媽媽。

徐輕盈剛和傭人把買回來的東西收好歸納,剛一出來就小香梨抱了個滿懷。

她隨手摘下梔梨臟掉的小兔帽子,問道:“禮物拿給蔣越……拿給哥哥了?“

詢問時,徐輕盈低著頭,不動聲色地端詳梔梨的表情,幾秒後,她確定沒從裏面讀出來難過的情緒,懸起來的心微微放下。

徐輕盈今天看見蔣越瀟才終於想明白,劇情裏蔣越瀟會回來並不是巧合,他是聽說原身帶著親生女兒到了蔣家才趕回來。

她不是泥人自然不怕蔣越瀟真像書裏說的那樣搞惡作劇或者譏諷頂嘴,但忍不住擔心蔣越瀟會遷怒梔梨。

“禮物已經給哥哥啦!”梔梨兩條小手臂緊緊抱著徐輕盈,下巴抵在徐輕盈身上,圓葡萄似的烏黑眼睛明亮極了,“哥哥特別特別特別好!”

“三個特別呢?有多好?”

“他雖然不愛和閃電玩追球球,但喜歡和閃電玩別的哦,可他還是把閃電留下陪我玩了那麽久。”梔梨嬌聲道,“還有哦,我和哥哥說話的時候,他特地打開了屋子裏的燈,我一下子就看清他啦。”

徐輕盈聯系梔梨曾經說的“花錢=喜歡=笑”的言論,對梔梨說的話抱有懷疑,“說說看,他喜歡和閃電玩什麽?”

“閃電蹭他褲腿,他扒拉開,閃電再蹭他褲腿,他再扒拉開。”梔梨說完,還評價道,“哥哥超級有耐心噠!”

徐輕盈:……

蔣越瀟真的在陪閃電玩,而不是嫌棄閃電嗎?

不管怎麽說,蔣越瀟沒欺負梔梨就行。

梔梨突然發現臥室的墻上多了一張身高貼,上面居然有海綿寶寶,派大星,章魚哥,蟹老板的圖案。

從前外婆都會用鉛筆在刷得白白的墻上給她畫身高。

梔梨有點想外婆了,不,是很想很想外婆。

也不知道外婆路上記不記得休息,別累著。

徐輕盈順著梔梨的視線看見身高貼,輕笑了聲,“來,寶寶,媽媽給你量身高。”

梔梨擡頭揚起笑,“嗯!媽媽也一起量身高!”

“我?”徐輕盈伸手比劃著梔梨頭頂在的位置,“你媽媽身高172,比這個貼紙還高出兩厘米呢。”

梔梨驚得瞪大眼睛,“哇!媽媽好厲害!”

徐輕盈觸及梔梨那雙盛滿真誠的大眼睛,神情也難掩驕傲。

她最滿意的地方就是身高突破了170,穿書後長相身高都和從前相差不大,也能讓她勉強安慰是穿到了平行時空的自己身上。

“喏。”徐輕盈將一張黃豆大小的海綿寶寶貼紙放到梔梨軟乎乎的手心裏,“你身高110.3,把貼紙貼上吧。”

梔梨伸長胳膊,將貼紙準準地貼在了上面。

兩個人在商場逛了一下午,晚上泡完澡又累又困,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梔梨努力睜開眼,湊到徐輕盈臉上親了口,小奶音都帶著困,“媽媽,晚安喲。”

徐輕盈在梔梨臉頰回了個親親,“晚安,寶貝。”

梔梨還迷糊著,卻不忘叮囑,“媽媽,明天記得戴家庭手表。”

“……”徐輕盈又親了一口梔梨,“快睡。”

不一會兒,耳邊響起梔梨極其清淺平穩的呼吸聲。

徐輕盈躺在床上反而清醒了,明天要是梔梨發現蔣彥恒沒戴手表,她要找個什麽借口呢?

這邊,剛剛從學校回到家的宋茵,也在臥室裏看見了兩個盒子。

一個小盒子,一個大盒子。

不用拆開看,單看LOGO,宋茵也知道裏面裝的分別是手表和茶具。

管家先說的蔣越瀟的事情,“老夫人,越瀟回來了,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晚飯都沒吃。”

“一頓不吃餓不死。”宋茵點燃了熏香,“讓他繼續上課,再讓老師考核一次,考核完把成績拿給我。”

淡淡的聲調,若是外人在,可能都不太看得出來她對於親孫子離家半個月才回來有什麽欣喜。

管家在蔣家工作了三十幾年,倒是明白蔣家人特有的感情,非得形容的話,蔣家祖孫三人就像三棵間隔相同的樹,彼此不幹擾卻又相信你能獨自生長。

大樹能做的事情就是擋住猛烈的風和暴雨,至於小風小雨就不再考慮範圍了,這期間,除非你長得太偏需要用剪刀剪掉歪掉的枝椏,其他時候,一向各管各的事情。

就像考核成績。

無論家裏的輔導課程還是學校的課程,老夫人哪怕看見小少爺考得一塌糊塗也不會說什麽。

事實上,老夫人也確實看見了小少爺三十幾分的數學卷子,很難想象,從頂尖大學畢業的老夫人和先生,會有一個上小學三年級就成了學渣的孫子/兒子。

除去小少爺的成績,管家還覺得這個家裏的相處缺了那麽點人情味。

要是大家都適應自然好,但小少爺顯然渴望得到親人的關註,否則也不會自從親媽生了弟弟後就鮮少再去國外。

這次能去國外,還是為了逼先生和新夫人離婚,然而先生下的決定,別說小少爺,連老夫人都動搖不了。

宋茵的目光重新落回禮物盒上,“徐輕盈買回來的?”

“是梔梨買的禮物,誰都照顧到了。”管家笑得眼尾有了好幾道細紋,“小梔梨真細心,才見了幾次面就能看出老夫人喜歡喝茶,這家牌子也是老夫人喜歡的風格。”

宋茵看著管家,了然道:“你也有?”

管家和宋茵相處了這麽些年,自然能看出宋茵沒生氣,便也笑著說,“我得不到個親親,得個禮物總行吧。”

“直播怎麽樣?”

“很順利,老有網友說什麽先生給的卡沒錢,結果全被小梔梨刷卡震住了,還有——”管家倒豆子一樣興致勃勃地說了一大半,突然回過神,連忙往回找補,“老夫人,我是趁著午休時間看的直播。”

宋茵也不是真的責備,平淡道:“把東西裝起來吧,你也早點休息。”

管家走上前,將手表放到衣帽間,茶具帶出去放到茶室。

晚上睡覺前,宋茵例行在手機上回了幾個學生的消息,順便轉發了一篇學術文章到朋友圈,剛準備關機就刷到了一個學生發在朋友圈裏的截圖。

【啊啊啊啊剛刷到一個人類幼崽動圖,這長得太可愛了!我未來兒媳有長相了![圖片.gif]】

宋茵關手機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是梔梨的動圖,戴著小兔帽子的梔梨坐在亮堂的店鋪裏,面前擺了一排手表,梔梨小手握著銀行卡,瀟灑地往前一遞。

一個大大的字跳出來。

“刷!”

臨結束前,畫面定格在梔梨伸著兩只小手圈住手表,朝鏡頭綻開的笑臉上。

柔軟的黑發搭在雪白臉頰兩邊,眼睛彎成月牙,唇角牽起小小的酒窩,笑得比下午在花園比愛心時還燦爛。

宋茵默然。

依照他們家一貫的教育風格,在孩子不出格的情況下,大人不用出手管,但徐輕盈性子一天一個樣,梔梨真能不長歪嗎?

大概昨晚剛看了動圖的緣故,也或許手表的顏值和服裝能搭得上,翌日早上,宋茵晨練結束回來在衣帽間衣服和手表時,挑中了昨天晚上剛放進來的那款手表。

——

梔梨早上也在徐輕盈的幫忙下,戴上了昨天剛買的兒童手表。

自從戴上手表,梔梨怎麽都看不夠,隔幾秒就擡起手腕看一眼,臨了還低頭看徐輕盈手腕上的手表,高興道:“媽媽,別人看見我們戴的家庭手表就能知道我們是一家人啦!”

徐輕盈心裏猜不準宋茵和蔣彥恒會不會戴,依照那兩個人冷冷淡淡的性子,不太可能產生這畢竟是小孩兒心意所以我得戴一下讓小孩兒能看見的心理。

這麽想著,徐輕盈決定轉移下梔梨在手表上的註意力,便拉著梔梨到試衣鏡前,指著鏡子裏的兩個人,笑問:“別人光看我們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我們是一家人了。”

梔梨順著徐輕盈指的方向,擡起頭看鏡子,微微睜圓眼睛。

鏡子裏的自己,紮著高馬尾,穿著粉色條紋短袖和白色背帶短褲,而鏡子裏的媽媽,也紮著高馬尾,穿著粉色短袖和白色鉛筆褲。

“我們穿的衣服都是粉色配白色呀!”

“這叫親子裝。”

梔梨的註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耳邊回蕩的都是親子裝三個字,甚至發散了思維,奶奶是爸爸的媽媽,那麽奶奶和爸爸也會穿親子裝嗎?還有爸爸和哥哥也會穿親子裝嗎?

於是,梔梨被徐輕盈帶著到餐廳的一路上,小腦袋瓜裏都在想親子裝的事情。

蔣家餐廳裏今天早上難得來全了人。

宋茵坐在主位,蔣彥恒和蔣越瀟坐在右邊,徐輕盈帶著梔梨坐在左邊。

梔梨來時,蔣越瀟則剛到沒多久。

蔣彥恒掃了眼一直冷臉坐在那的蔣越瀟,“回來了?”平直冷冽的聲調,透著點兒意味不明。

蔣越瀟冷冷地嗯了一聲。

宋茵也在這時開口,“下次再離開家,記得提前和管家說,不要沖動行事。”

蔣越瀟:……

我這才剛回來,你們怎麽就琢磨著讓我離開了!

氣悶的蔣越瀟決定,這周的生日會一定要把音響放得超級大聲。

蔣越瀟從前沒有辦生日會的習慣,直到五歲那年看見幼兒園同學的家長給同學辦生日會,他才興起了辦生日會的念頭。

宋茵和蔣彥恒倒沒拘著他,年年讓蔣越瀟獨自籌劃生日會,在哪辦都請誰,他們也不會過問,既是對蔣越瀟的考驗也是對蔣越瀟的放心。

梔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烏溜溜地轉,剛想看看奶奶和爸爸,爸爸和哥哥穿的衣服是不是親子裝,突然被上桌的早餐打斷了思路。

好香哦!

好豐盛哦!

與此同時,蔣家三人的視線也不約而同地落在看梔梨和徐輕盈面前的早餐上。

蔣家人的早餐都很簡單,蔣彥恒習慣喝杯現磨咖啡,再配上可頌,煎培根和煎蛋,宋茵和蔣越瀟習慣喝些湯或者粥,再配上燒麥包子,玉米等主食。

直到今天。

他們才知道早餐還能整這麽多花樣。

梔梨和徐輕盈面前擺著松餅,塔可,煎餅,烤冷面,烤苕皮,章魚小丸子,甘梅地瓜條,估計看這些不太健康,每人又配了一碗蔬菜粥。

也是這時候,蔣彥恒才註意到坐在對面的徐輕盈手腕上也戴了手表。

他昨晚回來看見了臥室裏的手表盒子,剛看見LOGO就知道下午手機裏收到的那條七位數的消費記錄大概花在了哪。

早上挑手表時,蔣彥恒總覺得這塊手表和其他手表有些許不同,好歹是第一塊由他親手給出的卡又刷回來的手表。

作為一向喜歡在商場上計算利益的人,蔣彥恒幾乎沒怎麽猶豫就把這塊表戴上了。

宋茵冷靜吃飯,蔣彥恒閑著看表。

只有蔣越瀟,關註點在梔梨和徐輕盈面前的早餐上,他回頭問管家,“阿姨,家裏請了新廚師?”平板菜單裏根本沒有什麽煎餅,烤冷面烤苕皮,章魚小丸子這些路邊攤小吃啊。

家裏能光明正大吃它們的話,他從前何必大晚上偷偷點外賣生怕被奶奶和爸爸抓到?

管家走出來,“還是從前的廚師,夫人和梔梨昨天吃完午飯問了下他們會不會做小吃,我這一統計才發現,家裏請的幾個廚師在小吃上的技能也都點滿了,要不是夫人和梔梨說早上吃不完,他們還能做其他小吃呢。”

梔梨咽下嘴裏的章魚小丸子,朝管家豎了個大拇指,“管家阿姨,這個小丸子好好吃,裏面的章魚好嫩哦!是我吃過的第二好吃的小丸子!”

徐輕盈見梔梨喜歡,又往梔梨盤子裏叉了個小丸子,“才第二好吃?第一好吃的在哪呢?”

“第一好吃是外婆帶回來噠!”梔梨從小被外婆教得吃飯禮儀很好,總是咽下嘴裏的食物再說話,“我就吃過那一次,外婆說吃多了不健康,下個月再買給我吃。”

梔梨說到這,聲音低下去。

還沒等到下個月,外婆就離開了,她也被帶到了舅舅家,再也沒吃到過第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

徐輕盈看見梔梨這樣,突然有點擔心梔梨得知真相的那天。

她收斂情緒,寬慰道:“有機會媽媽讓人買第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給你吃,現在先吃第二好吃的好不好。”

有了媽媽陪伴,梔梨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用力點頭,“好!”

梔梨和徐輕盈吃得香,其他人吃得就有些沒滋沒味了,這個其他人特指蔣越瀟。

他看著梔梨一會兒吃章魚小丸子一會兒吃烤冷面,頓覺嘴裏的包子不香了。

他也想吃。

但他奶奶和他爸爸那個性格肯定不會答應。

對啊!他們怎麽不教育梔梨呢?一大早吃這麽些小吃一點都不健康啊!

蔣越瀟覺得他不能再繼續看下去了,不然越看越饞,只能挪開目光找點其他的看,結果這一挪開就挪出了事故。

為什麽——

他的奶奶,爸爸手腕上戴著款式類似的手表?

為什麽——

梔梨和徐輕盈手腕上也戴著款式類似的手表??

為什麽——

他們四個人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看起來特別的類似???

蔣越瀟沈默低頭,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只有他手腕空空,什麽也沒有。

他不過就是離家半個月,他的奶奶和爸爸就學著聯合外人排擠他了嗎?所有人都有表就單單他沒有?

這一刻,蔣越瀟想起了在國外的生活,自從老媽生了二兒子,他這個大兒子就得往後靠了,事事以二兒子為先。

明明那個家裏也有他的媽媽,可是他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他們說的話題他插不進去,他們喜歡的東西他也不知道。

蔣越瀟從前還想,雖然奶奶和爸爸嚴肅又冷淡,但至少他們說的話題他都能參與,他們直系血親也只有他,結果他爸和別人結婚了。

這個別人圖謀他家的錢還帶著一個小屁孩回來搶他的狗。

蔣越瀟越想越堵心,越想越氣悶,連飯都吃不下了。

他放下筷子起身,絕情而冷酷道:“我吃飽了。”這種獨獨他參與不了的氛圍不參與也罷!

這時,梔梨驚訝地發現蔣越瀟手腕上居然沒戴手表,這才猛地想起她昨晚還念念不忘的事情今早居然吃飯吃忘了,忙扭頭看宋茵和蔣彥恒的手腕。

他們都穿著長袖襯衫,梔梨努力了幾下,終於在他們手腕上看見了昨天剛買的手表。

導購員姐姐說了,這幾款表叫家庭裝手表,一家子就得整整齊齊呀,外婆不在就算了,哥哥不戴表,別人哪能看出他們是一家子。

這麽想著,梔梨就問了,“哥哥,你怎麽沒戴手表呀?”

蔣越瀟被問得都快委屈了。

他用一種極其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梔梨,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屁孩怎麽會這麽紮他心。

“我——”蔣越瀟努力平穩聲線,堅決不讓其他人聽見他劈裏啪啦碎一地的心,“我哪有表。”

梔梨一聽,還以為蔣越瀟忘了,連忙放下手裏的筷子,兩只手在半空比劃著,“我昨天晚上給你了呀!這麽大的一個盒子,藍色的!”

蔣越瀟臉上鎮定,內心懵逼。

小屁孩昨晚給的禮物盒子裏面裝的居然是手表?也和你們一樣的手表嗎??等等,我昨晚把盒子放哪了???

他在腦子裏瘋狂回憶,幾秒後,終於艱難地想起來他在帶著閃電洗澡前,將禮物盒子放到了書櫃上,後來也忘了看看裏面裝的什麽。

梔梨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他,“想起來了嗎?”

“哦,手表在臥室裏放著。”蔣越瀟在桌邊僵了幾秒,神色自然地坐回座位,酷著一張臉,“我還沒吃飽,再吃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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